

化妝品企業要講出“醫美故事”。
來源 聚美麗作者 Age
歐萊雅在今年收購高德美部分股份的時候,在收購公告中用了這么兩個詞匯:“專業皮膚科學的領導者”“全球最大的注射美容之一”。
短短兩個詞匯,明晰了高德美的業務板塊,也讓行業明確了收購它的目的——加碼皮膚科學,同時還有對的野心。
這種美妝企業布局醫美的現象,在現在絕非特例,而是醫美和功效護膚品不斷破圈,從走向協同的一個縮影。
放眼整個護膚市場,有實力的都在陸續布局醫美,其中不乏國際巨頭和國貨上市;從市場數據端來看,這一協同市場也是充滿潛力。
僅以醫美術后修護場景來看,據弗若斯特沙利文數據顯示,2022年-2026年醫美術后修護類產品復合增長率高達30%,市場規模預計到2026年將達到253.8億元。
但在協同的趨勢中,由于兩者的協同應用還處于相對起步階段,如協同的具體場景可以落到哪里,技術創新方向到哪里找,挑戰性在哪里等系列方向和實操問題,其實行業中并沒有非常明晰的答案。
對此,在上海召開的以“創新與轉化”為主題,由尚海醫生集團、APAMA亞太醫美協會主辦,ASLMS美國激光醫學與外科學會協辦的2024醫學美容創新與轉化大會上,從高校教授、醫生到產業方、資本方等多方群體都發表了各自觀點,給到了行業一些可供參考的認知和洞察。
走向“整全護膚”,光電項目場景是重點方向
相比功效以日常為使用場景,效果更加緩慢,醫美是公認的更高效和即時反饋的解決方案。這樣的前提下,兩者存在很高的協同基礎。
但與此同時,由于協同時間尚短,功效護膚品與醫美的協同還存在配合解決方案單一等局限。
華東醫藥醫學總監劉琉就曾提到,目前醫美術前術后可用的產品/品牌基本集中在保濕及相關的皮膚屏障修復上,未被滿足的需求還有很多,比如如何通過術前護理提升治療效果,通過術后協同,增強或延長治療效果。
對此,上海市皮膚病醫院皮膚與研究室常務副主任談益妹也是持同樣觀點,并提出:功效護膚品協同醫美是可以往“整全護膚”方向走的。
如何理解?將經過臨床研究的功效護膚品和醫美項目相結合,為消費者提供從“醫美項目前的日常居家護理”“醫美項目后的立刻及時性護理”到“醫美項目后的居家護理”全過程的整套皮膚提升方案。
在此套整全方案中,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協同不僅貫穿醫美全流程,還能實現舒緩皮膚、改善皮膚屏障、增強醫美效果、延長醫美效果等多重作用。
并且,據臨床試驗來看,這種協同功效是已被驗證的,而不僅存在于理論階段。如在“非剝脫性點陣激光術后護膚促進醫美術后的皮膚修復”的隨訪試驗中,以色素沉著、色斑、整體皮膚外觀、皮膚質地和膚色均勻度為評價參數來看,使用護膚品的對照組是更早恢復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協同中,光電類醫美項目是被多位產業人士重點提及的。
逸仙化妝品集團醫研平臺負責人樂云辰就表示,“我們是希望實現醫美和化妝品結合的,特別是光電術后,比如在它的繼發性反應,包括不良反應的減輕、協同增效方面,起到輔助或者新作用。”
磐締創投創始合伙人屈紅林在談及功效護膚未來前景的時候,也對光電設備領域持看好態度,他直言“因為這領域相對是比較安全,且經過驗證是有重大理論突破的。”
這觀點也被臨床醫生們驗證。如,江蘇省醫院皮膚科醫生駱丹表示,“光電治療后多方位的護理和修復,就是功效護膚品能夠輔助皮膚科醫生使用的(場景)。”
談益妹甚至直接給到了光電類醫美項目全流程的功效護膚品協同方案:術前溫和清潔,防止破壞皮膚屏障,術后做好預防色素沉著、修護皮膚屏障等,保濕、抗氧化、防曬需要貫穿術前、術后即刻和術后整個周期等。
對此,她還特別強調,由于幾乎所有光電類醫美都會對皮膚屏障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誘發氧化應激和炎癥等病理和生理過程,同時,會有色素丟失、炎癥后色素沉著,黃褐斑惡化,原發性皮膚病惡化和疤痕形成等常見副作用,醫美術后的皮膚屏障修復、抗氧化和抗炎保護其實是至關重要的功效方向。
當然除卻可發力的協同方向,在醫美+護膚品的解決方案具體實現過程中,也需要有一些規避。比如,在黃褐斑醫美項目的全周期中,需避免使用含有OMC防曬劑的防曬產品,因為它的滲透性非常強,在皮膚降解以后可能會影響到黃褐斑醫美項目的后期處理效果。
又如,在射頻美容儀搭配化妝品的整合方案中,由于效果被放大了很多倍,需要注意防腐劑和乳化劑作用的放大,會造成延遲修護周期、皮膚敏感度提升。
協同背景下,用什么撬動未來新空間?
而在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產業邊界不斷模糊的背景中,受到時代不斷發展,化妝品行業從精細化工時期走到了生物、醫學、藥學等多學科融合的多方影響下,很多變化和創新正給行業全新的發展空間。
比如,山東大學基礎醫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郝愛軍教授從科學體系的源頭即基礎研究,提出了三個技術創新方向參考。
其一是糖生物學。其實糖生物學的重要性已經在產業中被驗證,如被廣泛應用的透明質酸、玻色因都來自糖的衍生物,在玻色因等成分中最主要的機制就是促進糖胺聚糖的合成。
并且一個重要的趨勢是,隨著糖生物學的研究基礎越來越扎實,其在前沿領域與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協同相關聯的研究進展正越來越多。這讓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協同方向有了更多可能性。
比如,原來糖生物學研究的是它對免疫的調控、抗炎作用或抗氧化應激作用,但現在,在腦科學中最新發現,很多糖類可以抑制抑郁癥,在大健康領域發現,AKG擁有抗衰老、調節表觀遺傳等諸多機制,甚至它在抗體修飾領域已是重點研究方向。
所以基于安全性和有效性的綜合考量,郝愛軍表示,“能達成、保護皮膚屏障等全能功效的分子,還是得去糖生物學領域尋找。”
其二是干細胞和再生醫學在此領域的交叉。“首先是最主要作用,干細胞分泌的很多生長因子有修復作用,同時可通過干細胞本身的線粒體,轉移到受損傷細胞,從而改變細胞功能。此外,還有熟知的外泌體研究,其能促進周圍細胞的損傷修復。”她如此說道。
在此領域,今年獲得諾貝爾生理獎的micro RNA就是極佳的案例。據介紹,它存在于干細胞內,可以通過轉錄實現對基因的調控,在化妝品抗衰、修護、美白、防脫等方面均有巨大的應用潛力。
其三是表觀遺傳學。“說起表觀遺傳學,大家可能覺得離功效護膚品挺遠,但是色提因就不遠了。因為實際上很多生命活性物質都能夠通過表觀遺傳來調控 。”
目前這種潛力,已讓表觀遺傳學被雅詩蘭黛、拜爾斯道夫、海藍之謎、資生堂等國際集團陸續關注研究。如上述雅詩蘭黛標志性的色提因逆齡科技,拜爾斯道夫旗下優色林的“皮膚年齡時鐘”技術等,正是表觀遺傳學在護膚領域的科研轉化成果,目前皆已應用到產品端。
而沿著醫美與功效護膚品融合的未來發展方向來看,除卻上述提及的糖生物學,神經調控下的情緒護膚、神經護膚,色素沉著問題,其實是郝愛軍眼中更具突破性和挑戰性的發力場景。
因為以色素沉著問題具體來看,這在如光電等醫美項目中是個很普遍的事情,以后基于醫美市場擴大,現象也會加劇,但目前在功效護膚品領域,黑色素的形成是缺乏從頭到尾的系統性研究的。未來隨著協同不斷深入,色素沉著技術領域勢必會有更前沿的科技、新的靶點出現。
屈紅林也從資本方的視角,看到了一些影響因素。比如AI對消費產生的影響。
“因為之前歷史上關于消費品的幾次企業更迭,是由流量生態變化而來的,但未來消費模式可能會有非常大的變化,即更多依靠個人數據庫處理。”
同時,他補充道,如今中國制造業產能的過剩和中國消費相對地不成比例,這背后其實是因為軟實力建立不夠,沒有足夠的故事,幫他賣貨的人沒話好說,品牌故事怎么去維護并把它升級地更高級,會是個課題。
此外還有細胞研究的影響。引申來看,這涉及到的是企業能力的切換,即“怎么把原來的運營能力、經銷能力,更多地轉向基于科技背書和品牌護城河的建設。”
距離“中國版”修麗可的誕生,還差什么?
而在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協同路徑中,其需要跨越的遠遠不止技術。
就以國內外的協同對比來看,斐縵生物董事副總經理趙卿就曾表示,歐美功效護膚品的發展處于一個比較成熟發展的周期里,大部分品牌都是以醫生、藥劑師等專業人士為背景研發出來的。比如,修麗可、歐邦琪等都是以解決臨床問題作為核心方向,去延展產品線的品牌。
郝愛軍也有類似的看法,她指出,“修麗可是醫美和功效護膚品協同,做得最完美的品牌。”
但在國內,目前以醫生、藥劑師等專業人士為背景研發出來的品牌還很少,多數處于以大單品作為核心解決方案的階段,距離歐美功效護膚品那般的相對成熟模式其實是較遠的。
探究背后原因,有些行業人士將其歸咎于“中國環境不行”,但屈紅林認為,這不是主因,而是需要致富邏輯實現切換并達成共識,即要從搞資源、做致富,變成搞科研致富。
不過,真正要在化妝品行業實現科研致富,光靠專業背景創始人也是做不成的。“因為學者有個特點,遇到科研之外的一些事情,頻道就會關閉,他們是需要有專業機構接手去做商業部分的。”
去看在協同模式更為成熟的美國,目前圍繞哈佛醫學院的整個轉化生態是非常健全和專業的,而且會把它拆得很細,比如有哪些人應該引入哪些企業,什么時候需要產業企業介入,應該去找哪些等。這也正是國內需要“補課”的部分。
不過,雖未建立起完整的轉化體系,但目前國內化妝品行業也在逐漸形成另一種模式——產學研醫。該模式中,雖然沒有帶動醫生、藥劑師等創立品牌,但是也成功地將科研機構、高校、醫院的科研成果帶出了實驗室,結合臨床應用落品。
以逸仙電商來看,整合海內外醫療資源,開展品牌皮膚研究基金,資助一些非常前沿的皮膚學研究等方式,建立醫研平臺,已經是逸仙電商科技之路戰略布局的重要組成部分。
其目的也很明確,“一方面是資助研究,另一方面我們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希望通過這樣的方法,給產品帶來新思路。”樂云辰表示。
而除卻這種在原有功效護膚板塊邏輯的協同,諸多企業也會選擇直接跨界醫美。這其實也是需要解決如消費者信任、資源鏈接、成果轉化等多方面難題的。
作為橫跨醫美和功效護膚兩個賽道的代表性企業,福瑞達生物股份有限副總經理楊素珍就提出了四個挑戰——
一是法規端,行業法規趨嚴是趨勢,這對跨界企業提出高了高要求。比如,之前冷敷貼、液體敷料等很容易拿到一類證,但監管趨嚴后,很多產品只能報二類才能完成注冊。
二是產品端,醫美產品、器械類的產品研發周期非常長,投入研發風險非常高,并且回報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這對化妝品企業是一件非常高門檻的事情。
以一款產品的周期和成本對比直觀來看,化妝品行業是半年時間,幾萬塊錢搞定一個產品,但在醫美行業,以透明質酸注射、填充類產品為例,它屬于三類醫療器械,從研發到注冊、臨床最少不少于5年,投入最少需要兩千萬。
三是從渠道端來看,功效護膚企業沒有長時間深耕醫療渠道的經驗,也缺乏強大醫美資源鏈接和篩選能力。
因為化妝品企業跨界,首先要依托強大醫美技術的實力,再就是得建立專業醫生背書,才能打通整個商業模式,新入局的產品也要盡力向專家或者潛在意見領袖證明它的有效性,才能保證與行業的順利接入。
四是在消費者端,前端一些宣傳信息的不對稱,也會導致消費者對醫美項目的理解、預期和實際出現偏差。對于跨界企業來說,它是需要通過產品、各個平臺來打破渠道,建立消費者認知和信任的。
所以某種程度上,不少行業人士是認為,具備醫藥背景和技術優勢的品牌,在這條協同之路是更具優勢的。
因為如醫藥背景企業,它們的背書與渠道很強,可以降低消費者信任成本,同時因為社媒平臺宣稱限制,更多是靠線下醫院/藥/醫美機構鋪貨,但線下渠道是非常重的,人力成本很高,但醫藥企業是原本就有醫藥銷售渠道的。
總而言之,醫美和功效化妝品并非各自封閉,只不過,不管是原材料還是技術、產業等,都被人為地加上了一道籬笆。而如今籬笆正在被打破。
從上游技術端的協同交互,到使用場景的協同增效等,兩者的產業邊界逐漸模糊,呈現玩家豐富化、行業邊界擴展化的景象。這一改變將沖擊原來的市場競爭格局,但同時也將讓化妝品行業擁有了更多的遐想空間。
正如屈紅林所言,“功效護膚品和醫美的交叉肯定是有空間的。若能發揮,便能實現醫美、功效護膚相互拉流。”
從在美妝領域做好做大,切換到以功效護膚品和醫美協同為代表的大顏值產業,中國功效護膚的發展路徑正在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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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很卷,都在低水平重復,在泥潭里奔跑下,想進一步發展后,需要解決問題的途徑。
看完不妨給個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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